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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Marc其實是段曲折離奇的浪漫故事。

那年妹妹(因為該女年紀小,寵膩她的學長姐都如此稱呼)20歲成年禮,家境富裕的她包下位於世貿天街的Song Bar(現已不復存在),並邀請眾多熟識與萍水相逢的各路友人一同共襄盛舉。當時,仍然走不出前段感情陰霾的我,一邊期盼能夠徹夜狂歡以轉移注意力,一邊又悄悄盼望能在派對見到他;理智還來不及說服感性,我二話不說,即刻答應了妹妹。

派對當天,一早就開始一連串的準備,細心的從頭到尾,只惟恐有一絲遺漏。好不容易忙完,看著鏡子裡熟悉又有點陌生的人,身著S借給我的淡粉色飄逸細肩帶連身群,裙襬有著細緻的黑色蕾絲花邊,腰間繫著黑色絲帶,柔順的長髮右側戴上了黑色的花朵,垂過雙肩;淡淡的妝感,披著一條本是圍巾的披肩,真不敢相信眼前這是整天宅在家裡打魔獸的宅女!

我和友人是少數早到的(沒辦法我很討厭遲到,大概永遠學不會fashionably late這門藝術吧!),十點Song bar還有點冷清,兩個人無聊的找了一個吧台位置,坐著就點起了調酒。不知不覺人潮多了起來,朋友們也陸陸續續的出現,妹妹開始和眾友人喝起shots,映像中有一個是水蜜桃味道的極容易入口,身為酒鬼的我默默多吞了好幾杯。正當我開始感到酒精在作用時,吧台邊出現了三個外國人,我指著其中一個貌似從魔界走出來的捲捲頭髮哈比人說:「他好可愛喔!」友人一聽,馬上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我上前搭訕。通常打死我都不肯主動上前跟陌生人說話,就算死拖硬拉,也是扭扭捏捏十足小家子氣樣;但酒精使我早已忘記害羞,反而大方熱情的就與他們攀談了起來。多年後早已不記得當時聊了什麼,只記得跟友人聊天的Shuan是一個澳洲人。我一聽到他是澳洲人,身為半個奇異島國的居民,非常“友善”的想要表達我的親切感,於是我開始用不是最標準的奇異鳥口音,夾雜不倫不類的澳洲口音調侃他(這件事證明,千萬不要喝醉搭訕帥哥,因為真的會做出很多隔天會很想沼地洞鑽進去的事!),好慶幸他多年後早已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那個仿哈比人在和我們聊不到幾句後就默默跑去和另一群朋友打招呼,而剩下一位瘦瘦高高的外國人,戴著一頂毛帽,用著歐洲口音的英文與我們聊起天來。聽到他是德國人,友人熱情的把我趕忙推向他說:「她修過德文,會說德文唷!」轉過身前還不忘悄悄對我說:「這個也不錯啦!就這個好了。」對於友人這般熱心推薦還來不及瞪她,那個高高瘦瘦的外國人已經開始向我自我介紹:「我是Marc,中醫藥大學二年級,妳呢?」

原本很擔心會冷場,沒想到他是這麼有趣的人!從他童年居住歐洲各國,以及常常世界各處旅行,到他如何來到京城,還住在胡同裡;聊得相甚歡的兩人甚至一度忘了時間。漸漸的,人群開始跳舞的跳舞,失控的失控,瘋狂的氣氛中瀰漫著神祕與些許的糜爛。

「要不要喝杯飲料呢?」Marc問。

「好,調一杯Mojito吧!」我爽快的答道,絲毫不記得自己早已不只微醺。

喝下這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杯的調酒,倏忽的「踫」一聲倒在地上,身周的同學、朋友們趕緊把我扶起,緊張的看我有沒有事,而說好無時無刻都會陪在我身旁的友人,此時卻消失得不見蹤影!

映像中在一群混亂裡,Marc不停的說:「我幫妳穿鼻環,沒問題,我是中醫藥的學生,隨身攜帶針的!」

「真的嗎?你確定不會痛?」神志有點恍惚的我還有些猶豫。

所幸學妹就在附近,聽聞我們的對話後嚇得趕緊把我拉離了現場。J才剛到,椅子都還沒坐暖就見到了這混亂的場景,無奈的他答應要照顧友人,於是只好連帶照顧我這個拖油瓶。友人慌慌張張的衝進廁所:「老婆老婆(友人對我的暱稱),妳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我才離開十分鐘妳就變這樣?!」後面跟著的Shuan和Marc被眾人擋在門口,拉拉扯扯的要進來。這時妹妹大吼了一聲:「不是女生的全部給我滾出女廁!」看了一眼正在幫我催吐的J又說:「除了他以外!」門口悻悻然的兩位這才默默離開。

同學M心不甘情不願的提著我的高跟鞋,邊走向計程車邊碎碎唸:「我第一次提女生的高跟鞋耶!居然是幫妳提...」

「哎唷,她都醉成這樣了,趕快帶她回家比較重要啦!」友人毫不客氣的直接嗆回去。

「我好不舒服,我想走路回家!」計程車開不到五分鐘我已經暈得昏頭轉向了。

「妳瘋了嗎?!妳知道我們現在在東邊嗎?坐車都要至少半個小時耶!」J匪夷所思的看著我說。

「我不管,快點讓我下車我要用走的!」事後聽別人轉述,我在想,任性乘於三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看大家還是沒有要讓我下車的意思,我非常乾脆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一拉門把,直接跳出仍在行駛中的車外。

「嘎」一聲,車子緊急在十字路口中央煞車,車上傳來友人驚恐的叫聲。J怒不可抑的衝下車,表情像是要殺人似的怒吼道:「妳給我馬上上車!立刻!」說著邊把我硬拉回車上。事後想想,我真是命大!還好那輛計程車開得不快所以跳車時沒有受傷,半夜也剛好沒有車經過諾大的十字路口,不然我可能會因蓄意造成交通問題,而被起訴吧!

隔天一早,因為神經內科年輕的女老師開口說今天要點名,於是我連妝都沒卸,衣服也沒得換,直接披著白大衣趕去醫院,所有的同學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頭髮凌亂、腳上跌倒瘀青,仍在宿醉中的我。

小Mic拿出了我的手機說:「吶,昨天在吧台撿到的。」

我真是狗屎運,經過這麼瘋狂的一夜,手機居然還尋的回來。

「妳昨晚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被下藥了啊?」小Mic關心的說:「明明前十分鐘還看到妳好好的和我打招呼,轉一圈回來妳已經倒在地上了。妳不是酒量超好嗎?到底喝了什麼這麼厲害?」

我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其實記憶斷斷續續根本拼湊不出所以然。看了一眼手機,只見數通未接來電以及簡訊,打開一看全是Marc傳來的。心想,解鈴人還需繫鈴人,雖然極度不想在酒醒後跟陌生人講電話,但仍然按下了回撥鍵。

「嘿,是妳嗎?」電話另一頭傳來溫柔的男聲。「妳還好嗎?昨晚真是太瘋狂了!」

「對啊,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完全沒有記憶!」

「真誇張,我只是請妳喝一杯飲料,沒想到妳這麼不勝酒力...」Marc略帶嘲弄的口吻回說。「不然這樣好了,我請妳喝咖啡,然後把昨晚妳不記得的全部講給妳聽如何?」

「恩,好啊。」其實內心暗暗決定,這個奇怪又恐怖,想幫我穿鼻洞的德國男子是別想再見到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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